欧阳晓红
又来了!在人民币国际化进程提速、金融改革步入深水区之际,一场A股动荡惊扰了国际金融市场。仅剩临门一脚的资本账户开放也再次成为市场聚焦点。向左?向右?这个时候信号与噪音并存。
如果顺利推出合格境内个人投资者(QDII2)试点、深港通机制、自
眼看着,2015年国际货币基金组织(IMF)例行特别提款权(SDR)定值检查—将人民币纳入其货币篮子几成大概率事件。中国人民大学国际货币研究所(IMI)报告称,若无重大利空事件,人民币国际化程度两年内赶超日元。而资本项目开放是人民币国际化的前提条件。
毫无疑问,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,中国资本大门必然要打开,也必然要遵循国际市场规则;但当涉及金融稳定,市场情绪几近崩溃,或触发风险事件时,资本管制、非市场化干预也无可厚非。只是“干预”的尺度,众说不一。
而暂停IPO也好,深港通,注册制推迟也罢,包括走过十年的汇率市场化改革貌似放缓。这些是暗示:进入攻坚战阶段的金融市场化改革按下“暂停键”?
更何况,美联储年内加息预期之下,跨境资本流动波动性更大。
来自摩根大通的报告显示,过去五个季度来中国的资本流出共5200亿美元。高盛也发布了《奇怪的中国资本外流案例》内部报告,称“中国二季度资本净流出是2240亿美元”,称如果不能遏制,其资本外流数年化就是1万亿美元。在资本控制下还发生这种大额外流显示了问题。
这样的数据足以影响全球经济。加之,股灾“后遗症”,不少市场人士称“其影响资本项目开放进程,人民币将贬值”。
但来自官方的声音—不改推进资本项目开放初衷。官方也不认为,目前出现了持续大规模资本外流。
的确,中国资本账户的开放仍在推进。但并非权益类市场,而是债市。中国央行一纸通知,允许境外央行、国际金融组织、主权财富基金等投资中国银行间债市。
进退之间,可以看到中国管理层的策略选择。债市开放可谓另辟捷径。而基于未来降准降息预期,以及币值稳定等因素,中国债券对境外投资者不乏吸引力。但是,打开资本项目“一扇窗”的同时,中国债市也许因此暴露于全球流动性之下。这无疑会加大中国管理层调控利率的难度。这些也都在货币当局的考量范畴之内吗?
某种程度上,中国资本项目开放正朝管理层预期的方向走,比如“藏汇于民”,国家外汇管理局数据显示,目前个人和企业更愿意持有外汇资金。接下来,需要跟进的政策是,如何支持他们对外进行直接投资和证券投资。届时,这些投资会在国际收支平衡表上反映为相应项下的资本流出,利于实现资本双向流动,实现资本项目平衡。就像现在官方公布的数据,外汇收支更趋平衡。
不过,我们为什么又有些惶恐不安呢?尤其当个人和企业持汇意愿未来可能形成趋势时;因为A股震荡已给出教训,举一反三,在市场开放与监管关系的问题上,我们并未做到未雨绸缪;且缺乏与国际规范接轨的跨境资金流动统计监测体系,没有大数据支撑。
虽说不能因噎废食,怀疑开放;但管理层确实需要做好情景分析、压力测试,在此基础上充实政策工具箱,完善相关应对预案。按照外管局原国际收支司司长管涛的话说,鉴于货币攻击常常是跨市场传染、境内外联动,要建立健全体制机制保障,加强相关部门的信息共享和政策协调,提高危机反应和处置能力。
倘若预警机制完善,改革做到有的放矢,资本大门的开放,也就无所谓向左向右了。